养生邪教：素食的真相

“养生邪教，不分国籍，到处害人。吃素可以，但吃素治病？醒醒吧！”

“一堆评论说自己吃了多少年的素然后身体多健康多健康的......我吃了这么多年肉也很健康啊！说得好像我们吃肉的就天天进医院生病一样。”

这些评论源于“英国那些事儿”最近的文章

《号称靠吃素打败了癌症的养生网红...最近，因为癌症去世了......》

。文章一发布，非素食者和素食者在评论区聊得比文章还精彩......

不知什么时候起，素食就被“妖魔化”了，成为了“养生邪教”，是谁说过素食包治百病吗？素食真的可以治疗癌症？吃素分体质吗？

星球觉得有责任为大家排忧解难，今天专门请来了3位在素食领域的专业人士，替大家问了7个问题。

首先来认识一下3位大咖：

—徐嘉—

徐嘉博士，北京大学生物物理学学士，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生理学博士。他有超过的个人健康蔬食经验，目前任职美国责任医师协会(PCRM)，是美国责任医师协会临床营养学研究专家。

—萧长江—

萧长江，主任医师，硕士生导师；全国健康素养巡讲专家，国家中医局中医药文化科普巡讲专家；湖南省中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心血管大科主任，湖南省中西医结合自然医学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全国首家“素食病房”的发起人之一。

—NINI—

NINI，素食营养撰稿人，中华自然疗法总会自然饮食疗法咨询师，国家二级公共营养师，健康料理分享者。一个讲道理的素食主义者，擅于用理性文字分享植物营养，帮助更多人健康吃饭。

提问开始！

Q1 ：迄今为止，有哪个专门的有权威的机构或者专家有发表过关于吃素可以治疗癌症或者其它疾病的研究成果吗？

徐嘉：从发表的研究来讲，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临床医学教授Dean Ornish发表过一篇关于通过素食逆转前列腺癌的文章，他发现素食一年可以导致前列腺癌的抗原PSA下降4%，不吃素的部分人就会开始恶化，所以说从研究角度来讲至少素食是可以逆转某些癌症的，这个属于逆转。

从肉食与癌症的角度来讲，现在世界卫生组织把加工肉类叫做1级致癌物，红肉是2A级致癌物，至少加工肉类和红肉与癌症的关系已经被世界卫生组织确认了。从这个角度来讲，素食至少对预防癌症是有好处的。

萧长江：目前还没有看到关于吃素能治疗癌症的多中心研究，因此我并不主张大量宣传素食治疗癌症这个话题，但是世界卫生组织（WHO）将红肉列为2A类致癌物质，已经说明了肉类吃多了会导致癌症发病率增加。因此，宣传素食预防癌症发病已经是很有意义的了，把素食作为取代现有的癌症治疗手段来宣传，本身就值得商榷。

NINI：在我看来“吃素”是一个非常不严谨的饮食结构，因为每个人吃素的内容都不同。所以只说“吃素”和“癌症”之间的关系是非常粗陋的。

不过，关于特定的植物性饮食和特定疾病(癌症)之间的关系，已有很多研究证实了积极效果（在此不列举）。

另外，从宣传和阅读角度，作者和读者都不要混淆植物“抗癌”和“治疗”，它们是同一个方向的不同进程，治疗/治愈要基于医学标准。而谈到植物饮食效果，用“预防”以及“逆转”的词汇会更准确，也确实有这两方面的作用：

不同的植物在抗癌过程中的角色都是不同的，有的是【致癌物阻断剂】，有的是【抗氧化剂】，这2种角色可以防止初始的DNA损伤；还有一些植物中的植化素作为【抗增生剂】，可以阻止肿瘤的生长和扩散。（这部分植物化学素在不同阶段对抗癌症的效果在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National Cancer Institute已有超过1000种成分通过了测试，并有几十种通过了临床测试）所以，即使是基于纯植物的疗愈方法，如果能区分阶段对待也会更加精准。

Q2 ：我们总说素食更健康，但有人说，我吃肉这么多年，抽烟喝酒，也很健康啊！这个怎么说？

徐嘉：关于这个问题我在最近一篇文章写过《为什么有人天天红烧肉，活了90多岁？》，感兴趣的人可以仔细看一下。我先简单地回答一下：

首先这是一个个例，个例是不能说明问题的，N=1，没有统计学的意义，仅仅是一个随机事件。

有些人也会这么解释，假设这个人抽烟、喝酒、天天吃红烧肉，活了90多岁，但是如果吃素的话没准能活到150呢？可以确认的是抽烟喝酒吃肉是减分项，不能单从一方面来衡量和解释。

萧长江：从发病率而言，吃肉的人患病概率要高于素食人群，但不是每个大鱼大肉的人都会患癌症的，就像闯红灯，不是每个人都被车撞了，但一定是闯红灯的人被车撞的概率高。

NINI：总有人问我：“你天天熬夜，皮肤还是看着挺好啊！”我一般回答：“一定是在积累的，虽然还没有表现出来。”无肉不欢和抽烟喝酒，确实是给身体减分的，但是到底何时才会“不及格”（生病），每个人的底子不同，运气也不同。所以，你可以庆幸，但不能侥幸。

Q3 ：总有人说，你们吃素就老老实实吃你们的，干嘛要非说吃肉不好不健康呢，非要踩一脚普通饮食的呢？

徐嘉：吃肉致癌这件事是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事实，并不是要“踩”谁，说这话的人是把“事实”和“观点”弄反了，以为我们在表达的是一个观点，实际上我们只是在陈述事实，谁都可以陈述事实，事实不会因为观点而转移。你可以说你喜欢吃肉，但这并不会改变吃肉不好这个事实。

萧长江：推广素食是因为素食更健康，普通饮食如果符合中国居民膳食指南，也是无可厚非的，也应该肯定，素食推广者不必强行向普通大众推广吃全素。目前的问题是，很多民众已经偏离了膳食指南，吃大鱼大肉太多，导致罹患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中风、癌症等慢性病概率增加。

NINI：我反对吃肉的角度是：选择吃素是应对现代食物链问题的明智减法。在现代城市化生活中，吃肉之所以等于吃毒，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吃到的肉/蛋/奶已经和农耕时代完全不同了，工业化畜牧业的动物食品是环境毒素+人工化学品的富集品。另外，现代人每天吃肉的频率也和过去大大不同，内脏无法负担。并有流行疾病高发和畜牧业发展的相关数据。

敏感问题一样可以坚持，但和辩论的道理一样，要准备充分才说，用事实和数据说话。

Q4 ：“丁香医生”说：肝、肾功能有代谢疾病的患者，术后休养的病人是不建议严格吃素的。是这样吗？

徐嘉：同上题的道理一样。作为一个医生，可以建议病人得肝肾疾病后不适合吃素，这是个人的意见，个人意见不代表这是对的。没有任何的科学数据来证明这是对的，相反有很多证据证明，肝肾功能有损伤、尤其是肾功能有损伤的人，动物蛋白会加剧它的损伤。

萧长江：慢性肝病患者对素食没有禁忌，关键是控制蛋白质总量，不管植物蛋白还是动物蛋白，都应该控制蛋白质摄入。慢性肾脏病则应该在医生指导下选择饮食结构，可以荤素搭配，摄取优质蛋白，控制蛋白质总量（肾病按照每公斤体重0.6～0.8克蛋白质摄入）。慢性肾病患者如果尿量少，选择全素食需要避免出现高钾血症，因为素食富含钾离子。手术患者，吃素也是没有问题的，保障足够的植物蛋白就可以。

NINI：肝脏怕脂肪堆积，肾脏怕高蛋白，更怕动物蛋白。“丁香医生”的供稿者主要来自医生群体，而主流西医群体和自然疗法以及中医养生都是脱节的，这是体制问题。另外，很多主流营养师提供的建议也存在知识不更新的问题。所以2年前我读到丁香医生的方向以后就只是“呵呵”了。谁对谁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具备自己的思路，才能不在资讯漩涡中摇摆。

Q5 ：好多人认为素食是分体质的，因人而异，有人适合有人不适合，难道还有易吃素体质和不易吃素体质？

徐嘉：每个人天生有不同的体质这点不可否认，但是素食对所有人都好这一点也是不可否认的。因为肉食是造成我们现在心脑血管疾病、糖尿病、癌症最最重要的原因，而且只有吃素这一种方式是已经被确认了的能够真正逆转糖尿病、心血管疾病的饮食模式。因此它对我们现代社会最普遍的健康问题来说肯定是最好、最健康的饮食方式，不管是哪种体质。

从中医角度来讲，有些人可能体质比较寒凉一点，但可以吃温热的素食，没必要非要吃寒凉的。

萧长江：我认为多吃素是不应该强调体质的，至于吃全素还是应该考虑体质，因为多数素食偏于寒凉，对于老人、女性等偏阳虚体质的人群，可以在素食中添加生姜、胡椒、花椒等温性佐料。

NINI：所有食物都是因人而异的，每个个体都是不同的。不过，我发现大多数提出这种质疑的朋友都是在吃素之前，也就是说，普遍存在过度“理念预设”。

举个例子，我在吃素之前有过敏性鼻炎，这种症状是怕寒凉的，但是我在吃素1年之后几乎不再犯鼻炎了。所以，也许你对于“体质”或者“寒凉”的看法是对中医的误读或者实践之前的偏见。我们要让身体感受告诉自己是否适合吃素，而不是用不完整的偏见告诉自己。

Q6 ：请用最简单的一段话来告诉大家素食者如何注意日常营养搭配？

徐嘉：健康的素食应该是以蔬菜、水果、豆类还有全谷类为核心的全食物饮食。尽量做到低脂，尽量避免精制的油、精制的碳水化合物、“三白”（白米、白面、白糖）。

同时要注意晒太阳和补充维生素B12、还有富含omg3的亚麻籽等。

萧长江：素食搭配，越杂越好！

NINI：主食太多容易饿，蔬菜太熟缺营养，多吃坚果少用油，豆腐不用每天吃。

Q7 ：有人说吃素是“养生邪教”，不分国籍，到处害人。面对被妖魔化的素食，请问您如何看待呢？

徐嘉：所谓的素食被“妖魔化”也不是一个普遍现象了，实际上在国外素食已经主流化了，大家对素食对健康的利益已经比较公认了，“妖魔化”反而不是一个主流的看法。

既然不是主流的看法的话，所以我觉得他要说就让他说吧。每个人都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有的人认为素食不好，那也是他们的权利嘛。

萧长江：素食不是“养生邪教”。5月13日，中国营养学会颁布了最新版《中国居民膳食指南》也是主张多吃素，为什么不主张多吃大鱼大肉呢？因为素食更健康。可见妖魔化素食是没有依据的。而且新的膳食指南肯定了全素这一饮食方式，并且为全素食人群提供了膳食搭配的基本指导原则。

NINI：请大家联想运动中的太极图：其实，别人反对吃素的样子，也许正是你推广吃素的样子的反衬。

刚好最近半年来，我想谈论一个话题：素食推广的气质。我觉得，很多朋友劝导别人吃素的方式过于僵硬化和绝对化了，而这两种气质中又缺乏必要的知性。

为什么吃素一定健康？吃肉一定生病？为什么植物都是对的？动物都是错的？

情节和理性是两回事，立场和科学也是两回事。如果你以保护动物的立场，去写吃素长寿的科普文，那一定做不到客观。不客观的方式就会适得其反。

在参加癌症调理班以及学习自然疗法的过程中，我接触过吃素罹癌的人，也见过吃素逆癌的人，这样的真实案例都不止1个2个。如果你保持开放式的思维方式，就会从中发现问题所在，更可以发现植物和健康的新角度。但如果你紧紧抱住“吃素只有对没有错”，反而不会具备解决问题和说服别人的能力。

采访完几位大咖，整理好文章后，星球只觉得，专业是一件多么有魅力的事儿啊！请收下我的星星眼！

最后星球还要再唠叨一下，如果你想要健康，那就要多去了解正确、前沿的健康知识呀，如果你想要吃素，或者用素食逆转疾病，那么就更要好好研究了，不是随便吃吃“非肉食”就是健康的，高油高糖的素食也是不健康的哦。